第102章 曾经沧海（2/3）
久必合，顺其自然，总有太平时日；或者：强行出头，攻其国，爱其民，杀人安人，以战止戈，如此让天下尽早一统，让百姓尽早安定。——最后，在第三天的傍晚，夕阳如残血，照在徒儿身上的时候，徒儿终于悟了：徒儿既有纵横的本事，又有西楚六皇子的身份，就不该忘本，就不该置天下苍生于不管不问。故而，徒儿决定以战止战。而一旦踏进其中，就不能马马虎虎地抽身而往，便要徒儿魂回故里，至逝世方休。”
说到此处，云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。
接着，就有数片桃瓣从伞的边沿纷纷落下，像一场畅快淋漓的豪雨。
青玄真人凝视着眼前这场粉色花雨，眼底的戚戚之色越来越浓郁：“从前……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……我也从来不知道你有过这样的理想抱负……”
云霖道：“师尊，我跟您作别的时候刚过十岁，哪来什么理想抱负？”
“本来是这样啊。果然是为师年纪大了，好多事情都变样，好多事情都记不住了。”
青玄真人边说着这些话，边低头捏捏鼻梁骨：“……一身能擘两雕弧，虏骑千重只似无。毕竟你还年少，毕竟你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。呵，忽然想起来，为师似乎也有过这样的年岁。所以，为师能懂得你的心情。只是，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，你可曾想过为师对你的期盼？”
“想过。”云霖的答复不见半分迟疑：“只是徒儿实在做不到独善其身，便只能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。
“……傻徒儿，你还曾想过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？”
“世事无尽对。尽人事，听天命，如此就好。”
“那最后给别人做嫁衣也无妨？”
“徒儿并无称帝之心，只愿世间太平，一世长安。”
这些问题，云霖答的是云淡风轻，青玄真人听的是神不守舍：“为师还记得，你从前在龙源修行的时候，为师专为你卜过一卦：命犯煞星，求而不得，一世畸零；又与紫微星犯冲，事与愿违，注定无宏图霸业。”
“嗯。”云霖微微一笑，“师尊，徒儿还记得这些。”
“那为何还要做傻事？”
“人生在世，总要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，哪怕最后的成果不尽人意。”
实在说起来，道理就是那么的简略。大都好物不坚牢，彩云易散琉璃脆。世事假如能尽如人意，那人间就不会有“生、老、病、逝世、爱别离、怨长久、求不得、放不下”这八苦。云霖何尝不明确这些道理。就像那些重复折磨他的情绪一样，明知不能拥有，说不出来，道不明确，憋在心底，只能成魔成魇；可偏偏就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，到现在就只能期盼过程美好，不敢奢求结局的完善。
想到这些，云霖转动伞柄，稍稍偏头，偷看青玄真人的侧颜。
远而看之，皎若太阳升朝霞；迫而察之，灼若芙蕖出渌波。
云霖在心中默念着。但待青玄真人即将察觉的时候，他又将眼力迅速挪开，心有余悸地看向脚下那深不可测的堑崖。
随后，就闻声青玄真人在他的耳边，轻声说道：“云霖，为师不会拦着你往做那些你所认为的任何有价值的事情。只是，为师……为师只有一个心愿……”他顿顿，声音似雨落浮萍：“……就只有一个心愿：愿岁月静好，愿你一世安定。”粉色花雨簌簌而下，青玄真人拨开云霖一直举着的紫竹伞，任花瓣雨落在他的发间和衣袂。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霖，双瞳剪水，眉目如画，便在这个刹那间，天地为之失色，日月为之遮辉，仿若世间所有的愁苦伶俜都围在他的四周，久久不肯散往。
是以，有些情绪，不配拥有。讲不出来，道不明确，只能躲在心底，久而久之，成魔成魇。待捱到此时此刻，不仅不敢奢求完善的结局，就连那过程都不敢有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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