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（2）（1/3）
元毓的脸登时煞白；他合拢折扇，又甩开，又合拢，反重复复，那可怜的折扇都快被他折腾地散架。
而封嘉在这时借着月光看见他在扇面上的题词：“应龙之后，百鸟敬皇；鸑鷟在左，鹓鶵在右；飞行四海，醴泉不饮；叫於岐山，燕雀何安？”他自喻为高洁的凤；又已然不复当年在天京城时：“不识庐山真面目，我辈岂是蓬蒿人”的狂性。
但傲性仍有，风骚仍在，浩气仍长存于胸口。
这大概就是赵小侯爷最为高洁的品德；封嘉爱慕不来，只轻轻劝道：“凤兮凤兮回故乡，遨游四海求其皇。若非志向雷同，又怎能凤凰于飞？夫妻如此，君臣亦如此。”
愿言配德兮，携手相将。
不得於飞兮，使我沦亡。
碧海青天之人如此；碧血赤忱之人亦如此。封嘉说的没错。元毓渐渐冷静下来，仰头看着清冷的桂魄，沉声道：“既如此，你应当让我往楚国，而非北溟。”
封嘉道：“前往楚国的目标太过于明显，反而轻易引起慕子高猜忌。”
元毓道：“难道我往北溟就不会引起他猜忌。”
封嘉道：“未必。只是相对楚国安全一些。”
实在，封嘉也是歪打正着；他不知道的是，元毓这个不省心的家伙，曾在云霖眼前，指天对地，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永远都不踏进楚国的地界；所以，真往楚国，首先赵小侯爷就要克服脸颊被自己扇到火辣辣疼的滋味。
由此，实在赵小侯爷在心中偷偷地松了一口吻，面上倒是镇定自若：“你如何断定他必定会往北溟？”
封嘉道：“从龙源闭关出来以后，他会护送他未过门的妻子回往；又或者是，待到他们快要正式联姻之时，他定会亲身往北溟迎亲……”
“亲身迎亲？呵，恐怕众人都看不到这一幕了。”
“为何？”封嘉微微一愣，竟也有他猜不透的事情。
元毓又一次摇开折扇，不无自得道：“他跟本小侯爷行过六礼，三叩九拜，天地为证，一世夫妻。”闻此言，封嘉连嘴巴都合不拢，冷风嗖嗖灌进往，他连咳嗽都忘记。元毓用扇子托住他的下巴，轻轻往上一抬：“此事确实荒谬。正因如此，本小侯爷一点也不担心你会到处乱讲。”除非封嘉疯了；而疯子的话是没有人信任的。元毓笃定地续道：“云霖信仰‘一生一代一双人’的誓言；故而，他尽不会和那个北溟公主成亲……”
“……若真是这样，他尽对会往北溟；而且还会在那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。”
封嘉把话接过往；待说完这句，他才咳嗽起来，十分激烈，像是要把心肺脾胃全都给咳出来。元毓迟疑会儿，扇子插在腰间，走过往给他轻轻拍打背脊；动作十足十温柔，嘴上十成十刁钻：“你这个病痨子要是逝世在异国他乡，就没人给你收尸啦。”
“……逝世不了……我跟你一样，都不是什么好人……”
封嘉喘着大气，费力地说道：“……而坏人的命通常就跟……乌龟王八……似的……”
仅此一句，元毓忽然感到实在封嘉也不算什么老呆板，灵魂深处还是有趣得很。
山外青山楼外楼。从某个方面来说，元毓还是挺佩服封嘉的：
这个家伙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病痨子。大家一起读书的时候，他拖着半逝世不活的身子硬是堂堂课都不缺；还将四书五经、经史子集，这些枯燥的东西倒背如流。记得有一次，元毓问他怎么默书的，他竟一本正经地答复：“先通读五百遍，在默写五百遍。”元毓依瓢画葫芦随着照做，但不过就把《论语》第一篇抄个五十遍，就吐血作罢。此后就将封嘉纳进墨守成规、陈陈相因的老呆板之列，因与自己那自由涣散的作风不同，遂不与其往来。但封嘉默书的毅力确实给元毓留下深进的印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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