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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舍内青州(2)(1/3)

他两行老泪,已不能顺颊而下,却是缘着颧畔褶皱,向耳边横淌,皇帝叹了口气,默默转头,看了定权一眼,问道:“太子怎么说?”定权在一旁冷眼观看许久,略笑了笑,道:“臣不敢妄言。”皇帝道:“你是储君,只管站在那里瞧着臣工争吵,算怎么回事?你心里想的,说出来便是,有什么妄不妄言的?”定权躬身答了声“是”,方问道:“顾尚书方过知天命之年,何言一‘老’字?尚书既慕先贤,亦必知‘老当益壮’一语,昔者廉颇奔魏、李广难封,犹知勉励加餐,拒秦击胡事。何况尚书身逢明时圣主,信任重用,怎可不思竭力报效,再起振奋,一举族灭虏寇,反因些微无据流言,便说出这些思退怀隐、明哲保身的话来?此举不是要尽陷圣明天子、满朝文武于不义吗?”

满朝安静了片刻,才闻皇帝笑道:“太子的话,顾尚书可听清楚了?”顾思林顿首答道:“殿下所责,臣并不敢强辩。只是臣在本奏中所陈之情,也请殿下明察。”

定权方欲再言,便闻皇帝微微咳了咳,沉吟道:“太子说的是正大道理,尚书的苦衷朕也不能不察。朕看不如这样,顾尚书也不必过于急切,待先安心将病养好,再谈此事不迟。长州那边,就暂且委派个人过去,协助看管几日,等尚书身子大安了,再作商议。这样折中,尚书如再推辞,就实在是不察朕的心意了。”

顾思林伏跪在地,似乎微一颤抖,半晌才叩首,喑哑了声音,“陛下体恤入微,臣谢恩。”定权此时方知皇帝问话的本意,虽不回首,却也似可看见齐王面上的冷笑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,便觉天旋地转。定下神来再看时,顾思林已经低头坐回了原位,一手按着膝盖,手上青筋暴叠,虎口和指节皆是承弓磨出的重茧;再望向高高上坐的皇帝,只可见一身朱色朝服,难辨他脸上神情,胸臆间一阵发胀,只想作呕。

皇帝这话说得入情入理,无可指摘,众臣皆无言可辩,都默默站回了原位,一时无人再说话。皇帝笑道:“今日之事,大致于此。列位臣工可还有他事上奏?”等待片刻,方想吩咐散朝,吏部尚书张陆正忽然出班,低头道:“臣还有一事。”他于此时露面,皇帝微感诧异,问道:“何事?”张陆正慢慢从袖中抽出了一份奏章,高举过头道:“臣请复查去岁李柏舟逆谋一案。”话音未落,满朝哗然。陈谨走下接了奏章,交至皇帝手中。皇帝并不立即启封,先默默看了顾思林和太子一眼,见二人皆面色雪白,才缓缓发问道:“李柏舟的案子是三司会审的,早已经结案了,现在还拿出来说什么?”张陆正道:“臣参劾皇太子殿下擅权预政,扰乱司法,李氏一案有隐情。”众臣今日本拟只来看顾思林的事情,不想突然又冒出了这样一件撼天动地的大事来,所得过于所望,都惊得目瞪口呆。张陆正与太子亲厚,这是朝野遍知的事情,此刻在这个要命的当口,居然突然翻出这桩要命的前事来,究竟是为了什么?众人无论隶属何党何派,却一致只能朝着那唯一的缘故上演义了。于是,皆抬头看看皇帝,又低头看看太子,只见他已经面白如纸,瞧得出虽拼死克制,手中捧着的笏板,却仍在不住抖动,不知是惧是气。

皇帝揭开奏呈,默默看了片刻,道:“你要思想清楚了再说话,污蔑储君,是谋大逆罪。”张陆正微愣片刻,情知话已出口,便再无回头路,索性高声道:“臣知道。”皇帝道:“你说太子干预了司法,可有证据?”张陆正答道:“是。”说罢又从袖管中抽出了一张素笺,交由陈谨送到皇帝手中。皇帝只扫了一眼,脸色也变了,一把将那张纸攥成一团,摔到阶下,道:“太子自己看吧。”

定权默默走上前将纸团拾起,慢慢展开,果然是自己在会审前给张陆正写过的一张便笺,“依此名目,后日一过,必使江帆远去,百舟皆沉。汝可密密告知各部诸人等。此事务密,不可出错。切切。阅后付炬。”虽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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