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一别龙源（1/3）
龙源仙山的凌晨总是有雾气弥漫，云蒸霞蔚，朝阳东升。这个时候，修仙的弟子都会往金殿晨读，惟有七夕佳节是个例外。倒跟风花雪月之事无关。仔细说起来，也不知是哪位大仙在的时候立下的规矩，每逢七夕前一日，龙源弟子都必须出往夜狩，还美其名曰：匡扶正道、斩妖除魔、提升修为。
这一年，夜狩的是躲在东海深处的一条蛟龙。
云霖本意前往。但青玄真人一句：“你是红尘中人，莫要过多招惹仙道之事。”如此，他便退回往，恭敬地目送师尊带着师兄弟们御剑而往。待仙山重回寂寥，云霖就筹备下山，顺道往百川园会会那些世家子弟，而这时风涯长老提着一壶清茶涌现在他的小居前。
笑脸可掬道：“看起来你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，心态倒是比你师尊要好。”
云霖笑道：“师尊也是为我好。”
自古仙凡有别，这本就是三界的规矩，他既情愿混迹红尘，就断然没有回头重来的道理。
倒是风涯有些遗憾：“你禀赋极佳，若非儿时心魔，怎会往游历神州，又怎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？”
“命数合该如此，我自问心无愧就是。”
云霖接过风涯的茶壶，躬身给他满上一杯：“您也知道的。当年，我若不离开龙源，早晚会被心魔反噬，进邪进魔。所以，您惋惜的是我不能修进仙道；而我庆幸的是自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正道。”
“所以，你要的是：君临天下，舍我其谁？”
“非也。我要的是：天下升平，河清海晏。”
风涯微微一愣。云霖在这时也给自己满上一杯茶，轻抿一口，方才续道：“一任闲言碎语，唇枪舍刃又如何？众人皆道我是诡计家，可我偏就不爱诡计，所有谋略决断都摆在明面上给人选择；众人皆道我是野心家，可我偏就没有野心，帝王将相又如何，是非成败不过由他人评说，古来好汉皆白骨，惟有山常青，水常流。故而，众人敬我、爱我、赞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，又如何？我自有我的道，我自清明如故，我知自己的职责，我情愿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、逝世而后已，我想给将来一个太平盛世。为此，我心甘甘心坠进尘寰。至于‘君临天下，舍我其谁？’的事情，与我无关，就留待他人往想往做吧！”
言语间，自有一股灵秀之气匿在云霖的眉间，连修道多年的风涯都不由停住。
忽然感到，自己固然看着云霖长大，到底还是不够懂他；
甚至修行几十载，认为自己放下一切，看淡一切，成果境界竟不如这样一个弱冠少年。
这时，云霖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：“说起来，实在就跟师兄弟们斩妖除魔、匡扶正道，是一个道理。不过就是各尽其责、各尽其责吧。”
云霖隐约猜到风涯是青玄真人的说客。只是他心意已决，换任何人来都不可能更改。
见他如此决尽，风涯叹息一声：“也罢。若你留在龙源只是一人得道；若你离开，则是苍生之福。”到此处，他顿一顿，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杯壁：“……若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，能达到如此修为和意见，断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……”他似在自言自语，并不期看能得到云霖的回应。
然云霖还是回复了：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，天命已定，只能顺应而为。”
他猜中风涯的心事，应和南襄城的那座“醉生梦逝世楼”有关。醉生梦逝世，就跟从头再来一样，不过就是一场奢念。云霖心有明镜，故而看着风涯长老的眼力清澈，即不骄矜也无怜悯：“若是风涯长老您有心的话，可以到盛京城往看看。神州长久以来的战火并没有波及到那个城市往。那里的百姓得到轩辕皇族的庇佑，安居乐业、富庶一方。我往过无数次。那城西包子展的豆沙包格外隧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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