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章 八宝全鸭(2/3)

里的几份手稿争论得不亦乐乎,路过她的窗前才停下,问候了几声,抱着相机镁光灯各自散去。

院儿里草虫嘶鸣已哑,风鼓落叶,万籁俱寂。

任胭听见心里的雀跃。

次日是星期六,她早早地上工又盼着早早地下工,去女校读完书再温习好所有的功课,明儿可以结伴出游,还能见到那个人。

不知道是不是杜立仁前儿的那番话,新来的两位大师傅对她日渐疏远,留她在身边做帮案也不轻易指派活计,客套得叫人受不住,倒像她是被请来的前辈。

他们这么着,杜立仁可不惯着她,晌午没到就领着几个师兄弟上这儿寻说法,指摘任胭呛行,要人给评评理。

说来,任胭自觉也有些不是。

上回成徽瑜招待女中的同学,她正好也在,年轻的女孩子并不在乎闲言碎语,闹着说许久没有再尝过任师傅的手艺,今儿不依便不放人了。

成徽瑜知道她怵厨房的毛病还没好利索,劝了两回见劝不住,就指了家里俩信得过的师傅跟着她打个下手,万万要瞒住外面的人。

成家吃食讲究,一贯奉行不时不食,这个季候的晚崧和秋鸭是时时备在家里的。任胭挑了只四斤来重的灰汤野鸭,预备着做道八宝全鸭。

灰汤野鸭同别处的鸭子不同,鸭骨中有髓,所以炖煮出来的鲜美滋味,任再高超的厨艺也不能及,鸿雉堂时常用来吊汤增香。

这是杜立仁任大师傅后改进的方法,以往是用洞庭湖鸭,味美却不极。

鸿雉堂里吊的汤素来由他独个儿经手,越神秘越金贵,所以杜立仁和鸿雉堂算是相互成就了美名;因此旁人也有偷摸着学的,可到手就只剩个皮毛。

当然这并不包括任胭,她甭管跟着哪位师父,偷师这事儿从没有落下;看不着就闻,闻不过就打听,费尽心思也要学到手。

其中就包括灰汤野鸭这事。

偷师成了,可练不着手,鸿雉堂再财大气粗也万没有糟践粮食菜料给帮案挥霍的规矩,任胭只能叹息,总琢磨着什么得着机会铆足了劲头练一回。

如今机会来了。

她碰不得明晃晃的大菜刀,请师傅将野鸭摘洗干净,自个儿嘀嘀咕咕捏着把小剔刀给鸭子脱骨剔肉;这也是跟家磨炼了三四天,才稳住了手不叫蹭破了鸭皮。

师傅在案边切菇笋丁火腿和小红枣,等着下鸡油煸炒;她忙活完了鸭子,捞了几个盛干货的罐子,秤些干货预备上。

都是姑娘家吃饭,找些养发去黑的薏仁煮透,还有护心安神的莲子,并上滋阴化浊的熟白果和强身去皱的栗子,和配料丁一块儿拌成馅儿。

香喷喷的馅搁进软绵绵的鸭肚子里酿上,使线给缝好刀口,整个儿鸭子下到汤钵子里,浇上小半钵鸡汤,锅上蒸两个钟头。

蒸透的鸭子滗汤,肚子冲下扣在盘里,鸭骨熬成的汤用粉勾了芡汁浇在上头,莹润鲜美又雅致醇厚。

姑娘们吃饭不求浑厚浓香,也不是肥甘华美,最重要讲究个温补益气,养颜美容,食个乐子而已。

滋味好又养身,女孩子们自然高兴,回头省不得和亲戚好友说两句,一来二去,杜立仁哪有不知道的。

他不是女人,也不在乎女人的想法,做出的菜自然不如任胭这位女师傅做的讨人喜欢,同样的一道八宝鸭又叫他落了下乘,至少在女客方面。

他做给爷们儿吃,任胭做给女人吃,不是唱对台戏吗,还叫她唱赢了!

他捺不下这口气:“你一白案,做的红案的活儿,呛行也不避着点儿人。”

任胭原本不大好意思,但他这么言语了,她心里那点儿愧疚就没剩下:“咱们都是厨子,谁呛谁的行呢?再说了姑娘们私底下聚会吃个便饭,我做什么菜,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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